墨西哥城受新的甲型H1N1流感重创,为缓解这种新流感的扩散,该城市采取了特别防范措施。(图片提供:《科学》)
在新的甲型H1N1流感威胁全球健康、政府官员和科学家们正在紧急应对的今天,人们开始提出一个个的基本问题:第一例新的甲型H1N1流感疾病是什么时候出现并报告的?谁或哪一个机构第一次鉴别出这种流感病毒的?全球防治新的甲型H1N1流感的警报是何时、何地拉响的?新的甲型H1N1流感是第一次袭击人类吗?目前有没有对付新的甲型H1N1流感的疫苗和药物?……
最新出版的美国《科学》杂志发表文章,回顾并思考了这些基本的问题。
文章指出,4月1日,墨西哥报纸报道了今年第一例有关呼吸道疾病的病例;美国海军健康研究中心的实验室检测了来自加州的两例呼吸道疾病患者的病毒样品,但由于无法确认其特征,遂送往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4月21日,CDC发布《发病率与死亡率双周报告》,首次宣布一种罕见的新的甲型H1N1流感在人类中暴发,拉响了全球应对新流感的警报;4月28日,墨西哥将这种新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与152个死亡病例联系起来。
人类未作好准备
CDC拉响新的甲型H1N1流感警报,全球机构立即启动,努力控制这一新型流感的蔓延,并试图确定这种病毒所造成危害的严重程度。然而,在最近召开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CDC执行主任理查德·贝瑟说:“每一种新流感病毒都是独特的,在流感暴发前,你是不知道它会造成什么后果的。”
4月21日,CDC发布《发病率与死亡率双周报告》指出,美国南加州地区出现了两例新的甲型H1N1流感病例,世界各地的科学家和卫生官员们立即进入战备状态,担心这种前所未闻的病毒会导致致命性的全球流行病。科学家们以最快的速度测出了这种病毒的基因组序列,并将美国的病例与最近在墨西哥大暴发的流感联系起来,事件很快引起了世界各国的高度关注和反应。
美国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院长胡里奥·弗伦克博士曾担任过墨西哥卫生部部长,她说:“从一方面看,这一事件是意料之中的事。”在禽流感暴发时,她这样表示过:“我们已经作好了准备。”
但也有许多人指出,在过去10年中,世界并没有作好应对流感大暴发的准备。他们担心绝大多数国家没有充足的疫苗或抗病毒药物,当新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在人群中引发严重疾病时,会造成可怕的危险,然而,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层层疑云依然笼罩在这次新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的起源上:为什么这种病毒在墨西哥引发如此严重的疾病,而在世界其他地方却并非如此?为什么这种病毒会给世界造成如此大的威胁?加拿大公共卫生局所属国家微生物实验室主任弗朗西斯·普拉莫说:“现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大大多于我们所知道的。”
4月28日,墨西哥将这种新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与152个死亡病例联系起来,尽管其中绝大多数并没有得到确证。但普拉莫指出,从目前情况来看,这种病毒在美国和加拿大造成的流感与季节性流感似乎没有什么不同。解决这个谜团需要对墨西哥近2000人的疑似病例进行试验,看看他们患上的疾病是否真是新的甲型H1N1流感。然而,尽管美国的CDC和加拿大的公共卫生署最初只有两个实验室可提供测试病毒的试剂,但它们差不多同时确认了20多个H1N1流感病毒。
随着这种新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的扩散,全球各地的媒体也开始连篇累牍地报道。美国华盛顿大学的流行病学家和疾病模型专家艾拉·隆吉尼指出,预测这种病毒的传播速度需要估计病毒的基本再生数R0,这种变数表明的是每一个被感染人感染其他人的数量。
鉴别新流感病毒H1N1
这次新的甲型H1N1流感的暴发再次印证了一个至理名言:幸运总是光临有准备的人。
尽管3月初,墨西哥出现了非同寻常的高数量呼吸道疾病病人入院治疗的情况,但当局并没有着手调查,部分原因是当时也出现了季节性流感。而且,这种疾病不太伤害小孩子和老年人,这两组人群实际上最容易受到流感的侵袭。美国的两个呼吸道病例最初是由海军健康研究中心位于加州圣地亚哥的实验室发现的,当时,出于其他研究的需要,该实验室正在进行精细的流感病毒测试,他们接受了两个看似不太严重的呼吸道病人的病毒测试。
目前标准的快速流感测试方法主要是确定病毒究竟是A病株还是B病株。正在研制的测试方法需要分析基于病毒表面两种蛋白质的特别亚型蛋白质——红血球凝聚素H和唾液酸苷酶N。当海军实验室无法确认两种蛋白质样品的亚型时,他们将样品快速送到CDC,4月17日,CDC的实验室确认出这两种流感病毒均来自一种全新的流感病毒H1N1。
尽管自CDC首次鉴别出这种H1N1病毒后,全球采取了一系列相应的应急措施,但CDC执行主任贝瑟指出:“我们仍然是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制定决策。”部分原因是目前只有极少数文献记载了这种感染人类的新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2007年,威斯康星大学的病毒学家克里斯托弗·奥尔森作为共同作者实施了一项研究,发现从1958年至今的生物医学文献中,只有约50个人患新的甲型H1N1流感病例的记录。他指出,过去12年,猪中出现了几种新型的流感基因型,让整个情况更加扑朔迷离。
研究人员希望搞清这种病毒是否与人类身上发现的禽流感一样,通过一种特别的变异让它更具毒性?罗伯特·韦伯斯特是田纳西州孟斐斯市圣犹达儿童研究医院的病毒学家,他说:“人们普遍认为,一旦知道了病毒的基因组序列,就知道了这种病毒的一切,但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CDC与加拿大公共健康署发现,目前的H1N1病毒综合了来自北美的猪流感和禽流感病毒片段,以及来自欧洲与亚洲的人类与猪流感病毒序列。韦伯斯特说:“这是一个真正的大组合。”
药物和疫苗
其实,CDC在早期已经着手酝酿研制对付H1N1病毒的疫苗,4月27日,世界卫生组织开始与世界流感疫苗生产商协商。一个关键的问题是全球的流感疫苗生产能力一年只能供应4亿剂,其能力不可能快速拓展。退休的流感疫苗专家大卫·费德森曾经做过药厂的首席执行官,他认为,新的甲型H1N1流感疫苗的生产将以牺牲季节性流感疫苗的生产为代价,并有可能导致其他3种季节性流感病毒所引发流感的发病率和死亡率上升。
世界卫生组织指出,生产商将继续准备2009年的流感疫苗,但是,如果新的甲型H1N1流感被证明特别严重,那么它们将改变策略。费德森说:“我们在赌场中,我们在下赌注。”
对药物来说,在2003年禽流感暴发之后,许多国家开始储备流感药物奥塞米韦。瑞士罗氏制药公司是抗禽流感药物达菲的主要生产厂家,该公司发言人说,在绝大多数西方国家中,政府至少储藏有治疗2.2亿个病例的药物。罗氏能够将其生产能力快速提高到每年生产4亿治疗病例药物的水平。此外,世界上还有大约10个普通药厂,其中4个在罗氏的授权下生产达菲。然而,药物生产过程的复杂性让众多贫穷国家无力负担昂贵的药费。
隆吉尼说,如果更早一些采取措施,这些方案应该能够对这场新的甲型H1N1流感产生作用。“在这种病毒袭击全球前,实际上只有800至900个(疑似)病例;现在事态发展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在2005年分别发表于《科学》和《自然》杂志上的论文中,科学家们得出结论,认为通过积极主动和有的放矢的抗病毒药物的使用,以及关闭运输系统和学校,流感大流行有可能被遏制在萌芽状态。但美国CDC与世界卫生组织均明确表示,因为这种病毒已广泛传播,过去5年中制定的在原发地遏制流感大暴发的详细计划在今天并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转自:科学网)